黝黑的洞中,一點燈光、一張桌子、一把椅子,一個水杯。
1月22日,在成昆線小平地隧道的第一個避車洞里,看守工魯紹忠迎來了除夕夜。
背起3公斤多重的防護包,魯紹忠開始巡查。這里的夜色來得特別早,才下午6點半,魯紹忠就只能循著手電光摸索在巡查的線路上。
幽深的隧道里,腳踩碎石的聲音很響。走出隧道,之前還有幾絲光亮的天空被暮色漸漸染黑,重重疊疊的大山間,幾顆稀疏的星星清冷地掛在巴掌大的天幕上。
魯紹忠一邊走,一邊對線路和山體情況進(jìn)行檢查。有記者陪他巡查,魯紹忠顯得絮絮叨叨:“這里是危石群,數(shù)量很多,你看,這些危石群都在幾百米甚至千米高的山巖上,人工處理不了,只有這樣‘死守’,才能保證行車安全?!?/p>
半小時后,魯紹忠完成了這一輪的巡查。每次值守,40多歲的魯紹忠要巡查好幾遍。
回到避車洞,趁著沒有列車通過的間隙,他開始準(zhǔn)備自己的年夜飯——一碗面條。
魯紹忠到隧道外的側(cè)溝里汲來泉水煮面條,小鍋里一會兒就冒出熱氣,熱氣直撲他的臉。
“你們也來一碗?”他顯得很高興,“看著我一個人吃,多不好?!?/p>
記者心中惻然:“不了,您慢慢用?!?/p>
伴隨“稀里嘩啦”的響聲,魯紹忠把年夜飯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要是這里有手機信號就好了,可以打個電話和家里報聲平安?!濒斀B忠喃喃自語。
看守點遠(yuǎn)離村莊,除了飛鳥偶爾劃過天空,除了列車通過時的轟鳴,死一般靜寂,唯一說話的機會就是火車司機呼叫看守點時一成不變的應(yīng)答用語。不知什么時候,魯紹忠養(yǎng)成了和自己說話的習(xí)慣,“實在苦悶的時候就對著山谷大吼幾聲?!?/p>
記者要下山了,魯紹忠執(zhí)意送到洞口。
走了一段再回頭,在這個叫做“成昆線874公里看守點”的洞口,昏黃的燈光里,老魯變成了一個孤單的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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